重新定义恋爱:学生们2017年的浪漫经历分享

我五个月都没有做爱了。不,我不想要怜悯,而且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个简单的事实。实话实说,我一直没有怎么注意,直到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一部分我没有做爱的原因是药物的副作用降低了我的性欲,尽管我的性欲已经算平均水平之下了。另一部分是我发现自己下意识地只愿意和跟我有深度交往的人去做爱。

我不是在找“命运之人”或者类似的东西。我太悲观,无法相信世界上有一个完美的人为我注定,而且我也不相信我能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找到那个人。我想我是在寻找一段关系。

最近我生活的重心之一就是我的心理健康。这个暑假我花了些时间去关注我的健康和安乐,并试着成为一个大体上更快乐的人。大概来说,我感觉对自己更有信心了。我想达到一个不依赖感情支柱却想要恋爱的状态。

这一点最令我难以启齿的原因是,我还在游走于希望和绝望的中间,在试图成为前者。我已经感觉到了一种在同性恋群体尤为盛行的压力,那就是追求随意一夜情的风气。对年轻的男同性恋者来说,下载Grindr,一个给男同性恋者们寻找一夜情的程序,和跟年长男人无感情地做爱已经成为了一种仪式。

我大学一年级的初期做过类似的事情。一个晚上,我醉醺醺地在Grindr上给一个想让我去他奇特的哈伯德村家(Harbord Village)的男生发了短信。我那一晚上最明显的记忆就是在他那无窗,天花板低矮的卧室里感觉到的陌生和不安。他穿的老海军(Old Navy)人字拖鞋也没有安慰我。

在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不喜欢为了做爱而做爱。我之前性关系中经历的那些乐趣和激动都来自于跟我认识了一段时间、有明显交集的人。

先交心后做爱的我过于理想主义了吗?已经过了五个月了,但是我不会为了它以后会不会再次发生而担心。有的时候,我的确有过那种脆弱的时刻,想加速这个熟悉彼此的过程,把精力集中在一个男生身上,而且试着去强行和他制造羁绊。我也在好奇是不是我的要求太高了,是不是我应该随意地接受一个远远地喜欢我的男生,即使他只是为了一夜情。

我表达这些是为了强调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我有那么一时三刻感到脆弱,会自我批判,还会感到绝望。但是谈到做爱这种私人问题时,一定要诚实和务实地去考虑自己的需求。而且记住即使现在没有人和你做爱,也没有任何问题。

 

你愿意参加我的多边恋吗?

一位学生眼中多元之爱的复杂精细与美丽

—Vanessa Perruzza

 

“那,你是一夫多妻主义者吗?”这位白人男孩问我,一边喝着加水的啤酒,一边用探问的眼光看着我。

“不是,那是一个男人娶很多妻子的情况。我不是男人,而且我也没有结婚。我也不参与一妻多夫主义,那是一个女人有很多丈夫的意思,”我解释,对这些反复而简单的结论已经厌烦了。

“但是你说了…”

“我说的是:我是多元之爱主义(polyamorous)者。你应该知道‘ploy’代表多,‘amorous’代表爱?在安全和彼此知情的情况下,我的伴侣和我可以去追求别的感情。”

这是一个我谈过多次的话题,而且每个处于一对一关系的人都给出了一样的答案。我明显的记得一年前在不眠夜(Nuit Blanche)中的一次争吵,而且当时我和现任刚在一起。那次事件真的考验了我的耐心。

“如果你的男友有别的女友,那他肯定不爱你。他真正爱你的话,你一个人就够了,“某个人告诉我。由于我引以为傲的自我控制力,我很简单地走开了(没有打他)。

毋庸置疑,多元之爱是一件伟大的事情。爱,在它最纯净和慷慨的时刻,是精彩而有生命的。但是,很多一对一的情侣会感觉我肮脏自私,而我只是想和世界分享我的爱。

与没有边界的开放关系(open relationship)不同,多元之爱更复杂而且更需要沟通。一对多边恋的情侣,一组多边恋的三人,一群共同多边恋的情侣,会永远自由和诚实地去沟通他们的需求、希望,和限制。这样会帮助大家避免一些嫉妒和不满的感情,而且这些感觉也是一对一和开放恋情一拍两散的原因。

事实上,多元之爱最美妙的地方,也是一个经常被忘记的话题,就是“共享伴侣(metamours)”(注:当A和B同为C的伴侣时,AB即为“共享伴侣”)。这些人是你伴侣的扶持者。

在一对一的恋情里,你恋人的另一个恋人是“小三”。在开放关系中,你恋人的恋人是一个让你嫉妒的陌生人。但是在多边恋中,你爱人的另一位爱人是你最亲密的朋友;是一个你可以放心大胆让他/她爱你的爱人,也可以和他/她分享你的秘密的人。

想一想闺蜜间的谈话,但是更加有料。关系良好的共享伴侣间的鼓励是别人不能比的。在我的经历中,他/她们的对话是最有趣的。

“他以前从来不咬我,是从你那学的吗?看看这个伤痕。我好喜欢!“

“你也是的!那个舌头动作是因为你吗?因为,哇!“

不只是分享亲密关系,有一个像你一样关心你伴侣的人是一件很完美的事,而且在一些无知的评论中感觉是值得的。如果你的伴侣生病或者痛苦,他/她会受到多方的关爱。对我来说,这是多元之爱最好的一部分:我不只是从一个地方得到爱。

 

模拟类型的浪漫

四次Tinder约会经历是如何让一位学生了解现代化交流的

—Sonali Gill

 

寻找爱一点都不简单。这个普遍的说法跟50年以前一样的真实。

我们的确在数码时代中生活,但是爱与性观念的问题早已被重新定义了。我们在生命中所有方面都越来越依赖科技,这点可以从不断增长的移动程序中看到。因为这些我总是在问自己:科技是在提高还是在毁灭我们的感情生活呢?

我与各类移动交友程序的经验表明(科技)是在毁灭我的感情生活。为了证明我的观点,我想讲述一下我的故事。用查尔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的话说是“一城与三次约会记”。

我没有为了第一次约会发生的事件做准备。在约炮神器Tinder上一番欲火焚身的调情以后,我和一个身材健美的半日本半伊朗血统的男生正式见面。这次令人尴尬的对话与我们想象中的热情有很大的差别。我一点都不浪漫地伸出了手去握他的手,于是我在脑海里开始争论:他想要什么?我们应该在喝咖啡之前去睡还是之后?我们必须要一起睡吗?

对我自己来说,我很惊讶居然有人在网上能找到配偶。我感觉在线求爱缺少了那种在酒吧产生的自然感。我也发现跟一个刚见面的人去设定我们性关系中的界限是很难的。这让一个本应愉快的场景变得有压迫感。

在寻找第二次约会机会时,我突然明显地感觉这就好像是在亚马逊 (Amazon)一样的网页上从产品样本里选购。看着不同男生的Tinder简介就像是翻看电子和时尚产品样本。再次,我也没有为了有些男生给我发表的过分的信息而准备,而且每一条都带有拼命的感觉。毫不令人意外,这次约会也不顺利。

两次不幸以后,我很确认我已经度过了最糟糕的(约会)。大概来说,的确是过去了。

第三次约会是在多大校园中的一个复古风格的酒馆进行的。我注意了避免在Tinder中调情,为了不会对对方有太高的期望。我们彬彬有礼地交谈了一些共同感兴趣的话题,有了思想的交流,但并未擦出火花。这次经历让我相信了一夜情属于(喧闹的)酒吧或夜总会。

我第三次失败的经历印证了网恋需要碰运气的观点。网上恋爱有很大误导别人的可能性,因为比起来自己想说的话,人总是喜欢重复别人爱听的话。这样一来,传达错误的几率是很高的,因为大部分网聊的人都把重点放在(错误地)分析表情文字和标点上了。所以,在恋爱中最好保持谨慎。

网恋给我们提供了比以前相比更多的选择机会,而这是一把双刃剑。在感情生活中用电子产品的缺点的确超过了优点。恋爱需要稳定和真实的开始以减少被欺骗的机会,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分手

友情结束带来的心碎

—Gabrielle Warren

 

音乐专辑是有影响力的。有时候当专辑从原先意义分离而加入到你的生活中,它就会跟你当时的经验而合体。

对我来说,索兰络(Solange)的《桌子旁边的椅子》(A Seat by the Table)就是那种专辑。它刚出版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它的重要。它的确让我很着迷,但是它最为重要的就是在我分手的时候帮助了我。

大学是一段艰难的时光。是一段发现自己的改变和了解自己的时间。在大学一年级,我和我最早喜欢的人之一分手了。在大学二年级,我和一个我最好的朋友断交了。

从现在来看,那段友情是给我打击最大的。即使到今天,当我想到那段时光的时侯我也会有很大的反应。每个人都想谈论浪漫的分手。有很多类型的音乐在谈坠入和离开爱河的话题,但是很少会谈到与一个朋友解散的意义。这种经历可能比失去爱情更痛苦。写下这段经历意味着你需要去面对它。

友情是一个慢热的过程,通过接触慢慢变强,直到触及灵魂。浪漫关系中的两人可以不是心灵层面的朋友,但是友情必须要有精神交流。

我觉得是友情中的心灵天性会让它的解散更痛苦。共同交换的生活经历意味着有一个人带着一部分的你。即使你们被什么情况分离——对方也会永远记着你。

分手的一个月之前,我感觉到了和她的精神距离。当我们在说话时,话题没有改变但是气氛的确变了。我的注意力分散到了别的人和事情上。我们以前聚会的快乐已经消失了。现在这个空间被冷谈和沉默占领了——我们是共同感觉到的。

已经很晚了。我在流鼻涕。为了下星期的考试我很紧张。一个通知突然在我的屏幕上出现。我在读时,挫折感变成了愤怒。短信的话题包括了该说的事情、我所知道的真实的事情,和不可以收回的话。

我开始放《愤怒》(Mad)。索兰格(Solange)在我的耳朵里唱,“你有光,数着你所有的快乐。你有愤怒的权利。但若独自承受它只会挡你的道。他们说你得丢掉它。”

当这首歌结束后,我又看了那条短信。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们还可以当朋友吗?有些事情是不应该说的。我们怎么走过这段?

《我们去哪》(Where Do We Go)开始放;好像索兰络(Solange)在我旁边问一样的问题:“我不知道去哪。不,我不知道在哪里留下。不知道去哪。我不知道在哪里留下。我们从这去哪?你知道吗?我们从这去哪?”

当这首歌也结束时,我找到了力量。我回了她的短信。很长而且很为难。我向她道歉,自己是个不好的朋友,向她说明我需要时间 。事实上,我知道已经说出来的话会永远像墙一样挡在我们中间。一堵让我们没有安全感和信任的墙。我不想让她或我自己去受损害。

终于,《别希望我好》(Don’t Wish Me Well)开始在放。如同一首情感电影末尾的歌,它告诉了我:“我会一直走。但是我会给你留下灯光…我会一直走。现在快看不到你了。” 那个时刻感觉像是结束了一部情景喜剧。是一种悲伤,因为我的爱不会回来了,但是也有一种解脱感,因为我们可以为了新故事而向前走。


—翻译/Translate:王海琳/Helen Wang

—校对/Proof:邵越美/Gillian Shao